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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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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第三人知曉。微臣只能想到,遇刺一事是有意為之,而此人便是玟王。”

“即便真是六皇兄所為,你沒有任何證據,大理寺無法插手又能將他如何?”

“聖上遺我追查也並非真欲治誰的罪,而且想知道真相罷了。”

季淮思聞言似是若有所思,緘默不語。貍奴突地從他懷裏跳出,晃到謝熙桐身邊圍著他叫喚。謝熙桐只是溫柔的看著它,向它微笑,既不碰它也不抱它。

“若謝尚書能如鏡儀一樣懂朕便好了。”季淮思忽而嘆息,“若然你說得沒錯,那謀反一事六皇兄定然參與其中。如今四皇兄死了,不知六皇兄是否還會有所行動。暫且派人盯著,小心別打草驚蛇了。”

“聖上不多加防範?”

“兄弟鬩墻,防不勝防。朕只需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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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服局是管衣服織染縫制的部門,對衣服縫制織染肯定十分熟悉。尚如蘭那身衣服的樣式如何,是否能輕易被仿制都可以去問問尚服局裏的人。

尚如卿靈光一閃當即就回頭了。可出了宮要再入宮,沒有裏面的人帶路可不好進。幸而尚如卿知道尚明風司職的府門在哪裏,以驃騎大將軍的妹妹之名透過重重通傳,終於見著了還在辦公中的尚明風。

尚明風對尚如卿出現在宮裏感到奇怪,於是便問了她緣由。得知是季淮鶯和曹溶溶傳召,不禁凝眉深思:“她們傳召你是何故?”

兩人並肩走在通往尚服局的宮道上。宮道兩旁宮墻巍巍,寒風掠飛,樹影搖曳。尚如卿目光不知看向哪一處的蕭索之地,漫不經心的將幾人談話略略說了一遍。

尚明風越聽眉頭皺得越深,幾乎能夾死數只蚊子:“你這死丫頭竟敢得罪玉雁公主和未來的皇後,我看你是嫌命長。”

“怎地?”尚如卿聞言忍不住忿然:“她們聯合欺負到我頭上來,我還忍氣吞聲任她們所為不成?”

“你現在是硬氣敢反抗她們,日後她們多得法子弄死你。”尚明風說得咬牙切齒,真恨不得把這個妹妹先弄死算了。

“日後的事日後再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尚如卿仍是不以為然。她現在最關心的不是日後,而是當下誰想害她。

尚明風搖頭,撂下了狠話:“日後若有麻煩別來煩我便成。”

尚如卿沒理會,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裝聽不見。尚服局就在前面,大門處花壇旁有幾個宦官在灌水,其中有個穿藍灰蟒紋的宦官正站在門邊與一個宮裝婦女說話。

面向尚如卿和尚明風的是那位有些年紀的宦官。他正好看到尚明風,識得尚明風和他身上的朝服,忙打斷與那位婦女的談話,上前行禮:“尚大人,什麽風把你吹來尚服局了?”

“齊公公,下官來這是有些私事。”

齊公公骨碌著那雙皺巴巴又犀利的小眼睛瞅了瞅尚明風身旁的尚如卿,笑道:“那趕巧了,這位就是管事的錢尚服。錢尚服,這位是尚秘書丞。”

錢尚服五十多歲左右,不高不矮,體態豐腴,右臉耳根處有塊紫色胎記。她在宮裏能做到尚服之位定也是個眼色通透之人,聽到齊公公介紹忙不疊斂眉斂衽行禮:“尚大人,不知你尋尚服局有何要事?”

尚如卿越過尚明風盯著錢尚服道:“自然是只有尚服局才能辦得到之事。我想請你們幫我制出與我身上這套衣裙一模一樣的新衣。”

錢尚服瞧著眼前這位容貌清麗,左額卻有道猙獰傷疤的年輕姑娘。看她的衣著打扮並不是宮娥或身份低微者,一時吃不準她和尚明風是何關系,又為何能越過尚明風向她直接發問。

尚明風悄悄捏了尚如卿的手背,表面言笑晏晏道:“舍妹不懂規矩,見笑了。”跟著裝模作樣的斥責尚如卿:“我當什麽事,你膽子怎麽大到敢讓尚服局做新衣?尚服局是宮中編制,只為宮中人制衣你不知曉麽?”

尚如卿吃疼皺起眉頭,忙將手縮到身後委屈巴巴的埋怨:“可只有尚服局才能將我這身衣裙毫無二致的制出,別的地方又辦不到,你就不能幫我說說好話麽?”

機靈的人早聽出這兩兄妹話裏行間的意思了。錢尚服忽而嘆了口氣,道:“尚大人,不瞞你說,尚服局有時也會私下接些活兒營生。不過近些日子局裏上下都在忙著趕制新後以及采秀宮裏那些姑娘的衣服。加之局裏近來一個做事利索手又特別巧的宮女死了,大家實在沒多餘心緒和閑情抽身。這不,我也在為找人手一事跟齊公公商量來著。”

尚明風瞪了眼尚如卿:“聽見沒,還不快回府去。”

尚如卿捉住錢尚服話裏的重點問道:“敢問錢尚服那位宮女姓什名誰,怎麽死的?”

錢尚服和齊公公互相看了眼,都搖搖頭。齊公公說:“是突染急病去世了。小小宮婢的姓名哪需尚小姐記掛。”

“宮婢怎麽了,宮婢也是人。”尚如卿嗔道:“人都死了,你們怎還能如此冷漠?她得的什麽重病?是否請大夫看過?”

齊公公被一個宮外人教訓,臉色當下就變得灰青一片,難看極了。尚明風帶著尚如卿來這種地方本就不合規矩。又不曉得眼前這位宦官是誰的人,萬一惹怒到他,他去向宮裏顯要告密的話就麻煩了。

尚明風繼續不悅的斥責尚如卿:“你胡說什麽?宮裏的事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來指手劃腳。跟我回去。”說完也不管尚如卿願不願意,直接拎起尚如卿的衣領將她拖走。

齊公公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對錢尚服說:“錢尚服,咱會去掖庭看看有沒有刑期將滿的人。”

錢尚服施了施禮:“有勞公公了。”她目送著齊公公離開,又轉過頭望向尚明風和尚如卿離去的方向。略一猶豫,終還是邁步追了過去。

尚如卿拖著尚如卿走出一段路,尚如卿掙開尚明白的手,忿然道:“二哥,我還沒打聽到有用的線索呢!”

“再讓你打聽下去,你二哥我官位就不保了。”尚明風毫不猶豫地猛拍了尚如卿的肩膀一下:“就知道你找我沒好事。”

尚如卿揉著被尚明風拍疼的肩膀嘀咕道:“你自己不也跟我一起來了。”嘀咕完尚如卿又毅然決然道:“我才不信有那麽巧的事,偏偏這種時候急病去世。我看死去的宮娥一定跟我落水有關系。”

尚明風沒好氣的反駁:“你怎地不說是我將你推下水?凡事皆講求證據,逮著誰就說誰害你豈不跟那些尋事生非之徒一樣?”

尚如卿正欲爭辯,錢尚服的聲音便遠遠從身後傳來。尚如卿和尚明風很意外,兩兩對望一眼便站定等錢尚服。

錢尚服追了上來,緩好氣便道:“尚大人,尚小姐請留步。”

尚明風問:“錢尚服還有事?”

錢尚服看了看尚明風又看了看尚如卿,才對尚如卿道:“尚小姐是個心善之人,在這深宮裏實屬難得。那位死去的宮娥名叫琉梅,是尚服局裏手最巧的人。可惜好好的一個年輕姑娘……”

“錢尚服既願意跟我說這些,心底肯定也對她的死感到惋惜。不知這位琉梅姑娘是因何病而亡?”

錢尚服下意識向四下張望了一會兒,確定周圍沒人才敢開口道:“深宮裏急病而死的奴才不計其數,尚小姐又何必追問到底。奴才命賤如螻蟻,根本不值一提。”

“還請錢尚服細細說一說罷。”

錢尚服深深長嘆一聲道:“琉梅這孩子手巧心善又體貼人,我一直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看待,還有意讓她當我的接班人。誰知數天前她被太後娘娘召去趕制新衣,回來時已是屍首。”說到這裏,錢尚服不禁紅了眼眶:“聽說是她做的衣裙不合太後娘娘心意才被……”

“為何太後娘娘會跳過你,直接找一個小小的宮女?”

“琉梅手藝曾被太後娘娘盛讚,故太後娘娘才會直接指名。”

清明

“小姐,小姐?!”檀珠的聲音似近還遠從上方傳來,尚如卿咯噔一個機靈,猛然回神,擡首望向檀珠。

臥房內暖爐燒得正旺,呼嘯的冷風穿過半開的雕花窗拂進屋內,伴著寒冷天氣特有的冷冽氣息撲面而來。放眼望去院中景致蕭索,下人也幾乎見不到幾個。

檀珠順手將窗戶關好,低頭看向坐在妝臺前發怔的尚如卿。她只穿著中衣,卻未梳洗,一手撐著下巴,目光呆滯得不知道註視著哪裏。

檀珠拿來外衣披在尚如卿身上,關切的詢問:“你怎麽了,小姐?從宮裏回來後你就一直在發呆。”

尚如卿張張唇又抿緊,欲言又止。檀珠歪著頭不明所以地盯著她,她才搖搖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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